前言
在現代足球運動發展將屆160年歷史中,我國唯一世界知名的足球大人物就是已故球王李惠堂。1976年,德國一家權威的「環球足球」雜誌組織世界球王評選活動,李惠堂與巴西的比利(Pele)、英國的馬修斯(Stanley Matthews)、西班牙的斯蒂法諾(Alfredo Di Stefano)、匈牙利的普斯卡斯(Ferenc Puskas)被評為「世界五大球王」。我們緬懷李球王不凡的足球人生,藉此機緣連載追憶「傳奇球王李惠堂」一生足球故事,讓新世紀的足球迷好好認知李惠堂的不平凡人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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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小堅忍享受足球的快樂
李惠堂在還未十歲以前返回香港,由同村秀才李柳灣先生隨往香港任家庭教師。1917年,以優異成績考入香港皇仁書院接受西式初中教育,不過仍繼續參與校內足球活動。只讀了兩年,奉家命於1919年就被迫輟學在家協助父親處理業務。不過李惠堂從小愛球成痴,他可是打死不放棄足球。
用李惠堂自己在回憶錄裡的話來說,「家庭的自由,逐漸像西山日落般消失」了,可他哪裡放得下足球呢?每次有球賽的時候,他「下了課便夾了書包玩命地趕去香港跑馬場看下半場足球比賽」,為了佔個好位置,他總是擠在水泄不通的人群裡,拚命往前鑽,就算因此被人打一頓,他也毫不在意。沒球賽的時候,他就拚命練球,有伴的話就一起練,沒伴的話就一個人對著牆踢,一來一去練攻防,漸漸竟練成了「迎送如意,左右不失」的絕技。
後來,在遠東運動會的賽場上,李惠堂幾乎能在任何角度一舉破門,其中就有這堵牆壁的功勞,當然,在他幼時老是充作球門的那個狗洞也功不可沒。
問題是,李惠堂踢得越玩命,他的老爹就越生氣。用李惠堂自己的話來說,他的家庭頗有「十六世紀的風氣」,而他父親性情之頑固,更是舉世罕見。對孩子任何違背自己意志的行為,他的回應都只有一個字「打」。踢球既然入不了老爹的法眼,李惠堂就只能背著家人偷偷踢,而一旦被發現,就免不了被暴揍一頓。
然而為了踢球,李惠堂抱持堅忍態度,就是要享受那足球的快樂。就這樣執著堅持下去,李惠堂終成了亞洲球王。
李惠堂成為享譽世界的亞洲球王後,回顧少年時代,仍覺得自己的成績,一半要歸功於兒時的「看球癮」與「踢球癮」,不僅打下了堅實的基本功,更讓他感到「非常非常的快樂」,這種快樂,抵消了一切辛苦。今天,人們一再提及「足球從娃娃抓起」,李惠堂的這一心得,一定可以給我們不少啟迪,如何發現有天分的孩子,如何讓這些孩子練球時感到「非常非常的快樂」,這個問題,的確是值得認真思考的。
一個少年對足球的痴愛能用什麼來檢驗呢?李惠堂生前毫不猶豫地說,他為踢球挨的拳打腳踢,可以證明他的真心。他挨打,可不是因為踢球不夠努力,而是因為太喜歡踢球了,父親擔心他不務正業,才時不時要用皮鞭讓他收收心。李惠堂在自傳裡寫道,在他10歲以前,父母是任由他玩球的,可隨著他漸漸長大,盼著他「讀好正經書,將來光宗耀祖」的父親,就越來越無法容忍他的愛好了。要說,李惠堂真是一個極其自律的孩子,就算再痴迷足球,也從沒有逃過一次學,只是天天放學後,就狂奔到球場,瘋狂練上幾個小時才摸黑回家。一進家門,等待他的不是晚飯,而是父親的怒吼與皮鞭,以及母親又心疼、又惋惜的眼淚。
每一天頂著父親皮鞭的壓力踢球,若換成一個軟弱的人,多半就帶著對父親的怨恨放棄了,然後一輩子抱怨自己沒有成才的原因就是有一個專制的父親;但李惠堂不是一般人,他的對策一貫是:不逃學,不拖拉功課,然後,你愛打就打,只要不被打死,我就要踢球。沒準在他內心深處,還有幾分對父親的體諒,畢竟一個守舊的父親,生了一個如此痴迷足球的兒子,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,但踢球實在太有意思了,要他放棄也完全不可能。
所謂皇天不負苦心人,就這樣在皮鞭下苦練(更準確地說,他是快樂地練習)多年,李惠堂的球藝大進,而足球運動也在廣東漸漸普及開來,甚至李家所在的小地方也常舉行足球賽,李惠堂的父親受到這些氣氛的感染,漸漸地,鞭子就抽不下去了;再漸漸地,居然也到球場上去轉一轉了;最後,居然成了兒子的球迷。
當年李惠堂在現實生活中經歷了好多年,如果沒有對足球真正的痴愛,一顆體諒父親的心,以及足夠堅韌的態度,李惠堂絕不能堅持下來。其實,父親之所以能轉變,也是在內心深處被兒子在鞭子下不抱怨、不放棄的精神打動了吧?難怪,李惠堂成為球王之後,一再強調做人在先,踢球在後,這也是來自對兒時經驗的認真思考。這點也反映時下我們在推展少年足球啟蒙時,該如何在孩子心裡種下一顆「不抱怨,不放棄」的寶貴種子呢?